编者按：
2025年5月16日，由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别敦荣教授担任首席专家的2023年度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重大项目《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的内涵与建构研究》专家研讨会在厦门大学黄宜弘楼502会议室举行。10位来自全国各地各高校的校领导和专家学者应邀莅会指导，课题组师生团队参加会议。
专家们主要围绕近年来我国高校评价改革的主要举措以及取得的重要进展，我国高校评估存在的突出问题及其原因，我国高校绩效评估的经验、问题及其解决策略，我国高校教师评估存在的“五唯”现象的主要表现及其危害，我国高校学生评价如何才能实现由GPA导向转变为素质和能力发展导向，以及我国高校评估的中国特色及其与国际评估的差异等主题展开交流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这里将各位专家发言中的主要思想观点整理出来，供大家参考。
周珊珊
山东师范大学副校长
从实践方面来看，目前高校评价主要存在四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省级部门的绩效考核对地方高校的影响较大。地方高校普遍面临省级部门的考核，其考核结果直接与后续拨付经费挂钩，而办学总经费本身又常被纳入考核指标，形成循环依赖，这必然会对学校办学产生重要影响。另外，评价的指标体系每年也都在变，这意味着高校也要每年调整办学模式和建设任务。
二是分类评价机制不完善。在一个地方或者省份很难将高校进行分类，只能将其分为博士、硕士、本科三个层级。另一方面，就办学经费而言，人文社科见长的综合性高校与工科见长的高校也无法相比。此外，政府对高校的考核压力会直接转嫁到学校对老师的考核上，譬如，以到账横向课题经费作为考核指标之一，这会诱发钻营投机等非学术性和功利性行为，加剧教师职业焦虑。
三是第三方评价的潜在负面影响。目前各类排行榜层出不穷，但是影响力最大的仍然是具有官方属性的学科评估（如第五轮学科评估），以及“软科”等商业榜单。这类评价倒逼高校主动与第三方机构合作，形成盲目追逐排名的现象。同时，存在非量化指标难以考核的问题，其中师德师风、教学成果、社会贡献三个评价是最难衡量的。譬如，立德树人成效的评价中，学校难以精准获取校友成长数据；而对社会贡献的评价，除重要奖项、重大横向课题承接能力等显性指标外，其他一些隐性贡献因标准模糊而难以客观评估。
四是高校教师评估中的“五唯”现象痼疾难除。在教师评价中，职称是一个指挥棒，我们应该尽力避免“数数”，然而真正按照他们的真实水平进行评价，在操作层面并不容易实现。譬如，职称评审中，虽已推行论文代表作制度，并根据期刊对论文进行分级，但这归根到底也是仅破除了数量，论文还是要看的，而且期刊水平并不就等同于论文水平。
魏少华
盐城工学院副校长
从项目名称来看，中国特色高校评价的内涵把握很重要，中国特色是什么？与国际高校评价的共性有什么关系？
首先要将党的建设、服务国家战略与立德树人，扎根中国办大学与中国文化传统传承与创新，将大学的多元社会职能平衡好，如人才培养、科研与社会服务并重等评价标准；
其次是如何构建多元主体协同的评价体系，如政府主导与高校自主权如何结合？社会评价的指标体系如何选？如何增强第三方机构参与评价，增强评价的客观性与社会适应性等？国际标准与中国特色兼容？
第三，如何将高校分类评价与特色发展充分结合也很关键，如怎么打破分层优先问题？如何将动态调整与分类评价结合，允许高校根据学科综合化趋势灵活调整定位，如结合新兴交叉学科（人工智能、绿色技术）重构分类标准；
第四，必须优化评价指标与技术方法，如多维指标设计问题？从单一科研指标转向“人才培养质量+科研创新+社会服务+文化传承”的复合指标，充分考虑过程评价、关注高校的进步幅度（如学生能力增值）和办学过程等；
最后，面对未来必须平衡国际认可与中国特色，中国特色指标体系更重要,必须应对人工智能时代技术冲击与新的就业变革。AI技术重塑职业结构，要求评价体系更加关注学生适应未来社会的能力（如批判性思维、跨学科整合能力），提升评价透明度与公信力等。评价体系其根本在于核心价值回答“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强调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将人才培养成效、服务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的能力作为核心指标。
董云川
云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院名誉院长
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速度惊人，所取得的业绩举世瞩目。但如若以“高质量发展”作为衡量标准，显然还存在着许多的隐患和问题，而其中的许多纠结和矛盾都与政出多门、纵横交错的评估活动紧密相关。换言之，高校发展中所呈现出来的许多问题“都是评估惹的祸”。本课题得以在国家层面立项展开，试图在更高、更远的立场上重构具有中国特色的评估体系，承载着扭转中国高等教育评价体系局面的历史责任，正当其时，对于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和以别教授为领军人物的研究团队而言，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就评估以及相关的泛评估（申报、评审、评优、排名、评奖等）一系列行为来看，现在关于评估的专题研究存在着角色混乱的问题，一些基层学校、一些教师个体、甚至是那些在校研究生，无论是国家级课题、省级课题直至校级课题，大家都声称要“构建”起一个关于XX的评估体系。首先是立场不对，其次是诉求不清，而且毫无意义。需要反思的是：更多的人应该专心研究怎么把事情做好，而不是去研究一套评估办法去甄别教育行为的优劣。因此，本课题需要正本清源，以更加理性和更加深刻的视角，顺应时代的需要，坚持自上而下的改良立场，重新理顺评估的内涵并构建起相应的框架。
本项目先期研究已经成果浮现，对于后续探究，本人认为必须坚持两大原则：一是要整合。通过重组优化，系统筛查并归并多头评估的乱象；二是要简化。高等教育机构及其师生，综合构成为一个有机体，无论是课程、专业、学科还是学术，都是具有生命力的活体存在，永远处于动态变化及演进过程之中，任何过细、过杂、过多、过于频繁的评估都会对教育有机体构成两面性的影响，局部看也许会有促进作用，但置于时间长河当中以后，许多的评估指标都会产生抑制作用。因此，要充分尊重教育系统运行发展的自组织机制。一言以蔽之，不宜多评，“评是为了不再评”。如此，办学才会具有活力，持续创新！
陆根书
西安交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所长
第一，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研究涉及二个关键词，一个是中国特色，一个是高校评价体系。高校评价体系具体包括哪些方面的内容？我觉得可以从二个层次展开：一个层次是政府部门、社会及高校自身如何评价学校，一个是高校向内如何评价其内部组织与成员如二级部门、教师和学生。二个层次的高校评价会因评价目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评价对象、标准、内容、模式、方式方法等。建构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首先要从这二个层次明确评价的目的、对象与内容等是什么，并根据相应的目的、对象与内容等建构高校评价体系。
第二，高校评价要不要分类？每种类型高校的办学定位和目标不同，似乎不能用单一的标准、模式、方法对所有高校进行评价，所以分类管理、分类评价似乎是应该的。这也是教育管理部门一直追求和试图解决的一个问题。但分类管理在中国比较强调等级观念的特定文化背景下，加上资源配置方式没有相应地为第一类高校发展提供相对公平机会，也常常出现争议。高校分类的形成机制涉及如下两个方面问题:高校得到了什么?高校是怎么得到的? 第一个方面涉及由地位高低不同的高校组成的高等教育结构系统,或者说“地位差异结构”;第二个方面涉及一所高校是如何进入高等教育系统的“地位差异结构”的,或者说描述了高等教育系统的“地位准入”机制。对上述两个方面的不同认识体现了激进或保守的两种不同的高等教育公平发展观。承认或不承认高校的“地位差异结构”,意味着高等教育的不同发展路径。如果认为高等教育系统的地位差异结构本身是不公平的,要实现高等教育发展的公平,就必须消除这种分类导致的差异。这往往意味着需要对高等教育系统进行颠覆性变革。如果认为高等教育系统的地位差异结构本身是难以消除的,则要实现高等教育的公平发展,往往强调高校进入这种结构的过程应该是公平的,而不意味着需要对这个系统本身进行颠覆性变革。分类管理、分类评价改革要进行相应的资源配置改革，为不同类型高校提供公平发展的机会与条件。这是分类评价中需要关注的问题，也是难以处理的一个难题。
第三，不同的评价目的有不同的评价指标体系，评估指标涉及到定量或定性指标，对同一指标的意义与作用也可能会有不同的认识与理解。比如生师比、班级规模、GPA绩点等指标不同人就有不同的认识与理解。
第四，针对不同目的、类型的评价，我们应该采用何种模式和方法进行评价？例如，是采用内部评价还是外部评价模式？如何更好地激发学校评价的内生动力并持续改进是高校评价体系建设需要关注的一个方面。
第五，采用什么评价手段与方法？例如是采用人工的方法还是采用智能化方法？有没有相应的系统与数据支撑也非常重要。
第六，能否科学合理地使用评价结果也非常重要。目前比较多的是重评价轻结果使用，评价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如何整改促进高校持续改进没有跟上，没有做好整改这后半篇文章。当然，也有对评价结果过度或错误使用的情况。例如，很多学校根据学科评估结果，对A类或B类学科给予更多的倾斜支持政策。但学科评估比较的是不同高校某个学科的水平，将这种结果用于校内不同学科之间的比较时并不完全科学、合理。由于不同学科全国参评高校的数量不一样，参评数量多的学科按比例获评A类学科的数量也会多，参评数量少的学科按比例获评A类学科的数量也会少，所以在学校内部，一个获评B类学科，有时不一定意味着比获评A类学科的水平要差。
第七，如何保障高校评价体系的有效运行？我们最近做的一个研究发现，有关高等教育评价改革政策从中央出台文件到省级政府落地，省级政府从实际出发，根据自身特点，在贯彻落实过程中发挥地方首创精神，创造性地制订地方政策的比例偏低，多数省级政府只是做了一个中央政策“二传手”，并未结合本省实际状况进行相应改革。
最后，涉及到中国特色。中国特色不是一句口号，是需要深入讨论的一个重要问题。例如，强调党的领导应该是中国高校评价的一个特色，还有其他方面，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祝爱武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
“特色”与“特点”不同，“特色”为褒义词，“特点”为中性词，“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强调中国高校评价体系特点中积极的成分与亮点。好的高校评价体系，一是其自身好，内部诸要素有自洽性并和谐共生，二是其功效理想，即对高校办学质量及人的高质量发展的保障功效理想。
构建中国特色高校体系应遵循一些基本原则。从质量保障视角来看，应遵循办学质量保障为本的原则，这确立了以办学质量保障为本的核心地位、指导观念和思维方式，强调质量导向、高校使命达成、办学贡献和特色发展，强调尊重高校办学自主性；从马克思主义人学视角来看，应遵循公共责任原则，即强调高校评价体系的设计者、践行者应遵循公共责任原则，以其应有的思想境界、专业水平与人性的光辉使相关的高校评价体系具有公益性、公正性、公开性与参与性；从系统论与组织学视角来看，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是自组织系统，构建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应遵循生态文明原则。
构建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的四个突破点，一是优化价值观导向（或指挥棒逻辑）。强调立足国家战略需求与地方经济发展需求及高校差异，强调质量、贡献与特色，强调时代适配、区域适配及制度与人的共生共荣。二是完善高校分类评价体系。如建立研究型、应用型、职业型高校三级分类框架（即基模）、引入使命达成度评估、优化评价技术与工具（如建立技术支撑的评价区块链平台、动态数据库和“数字化”管理制度，开发可视化的多维度评价工具等）；强调评估结果的应用与反馈。三是构建高校评价生态系统。四是建立健全元评价体系，对已有评价及其制度进行科学性审查与伦理性审查，以保障评价体系的科学性和功效性。
总之，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的建构，本质是一场高校治理范式的变革，既要“破局”，又要“立新”，使高校评价体系从“标准化排名”向保障高校高质量、差异化、特色化发展转变，使高校从“追赶标准”到“定义范式”转变，从而为世界高校评价体系发展与办学质量保障提供中国方案。
周文辉
《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杂志社社长
首先，课题组前期做了非常好的理论研究、比较研究和调查研究，建议将境外成功的经验和我国历史上的好做法梳理一下，以借鉴、转化或保留，同时根据境内外失败的教训和我国当前高校评估存在的突出问题梳理一个负面清单，以针对性地解决和避免这些问题。
第二，本课题的关键是中国特色。我个人理解，中国特色首先是行政主导，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涉及到谁来评价。首要的当然是政府评，现在有组织部评、纪委监督、巡视组巡视等，非常的权威和全面。我们应尽量减少其他不必要的评价。评价的最大标准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需要解决老实人吃亏的问题，让高校做好自身定位，一张蓝图干到底。
第三，中国特色这四个字还可以体现为“服务需求”，服务谁的需求，内涵非常丰富和复杂。现在讨论比较多的是服务国家需求，解决卡脖子问题，这更多的应该是双一流大学特别是部属高校的使命。其他方面像省属高校，可能更应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各省属高校的考核要求应该主要考虑学校对本地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度。在当前已提出的各种需求中，服务家长需求、服务学生需求还比较少，我们也需要站在家长和学生的角度，思考我们提供的教育服务质量究竟如何。
另外，当前第三方评价有很多，他们发挥了重要作用，但第三方评价机构良莠不齐，应该对他们进行认证，明确第三方评价的门槛、使命、信息公开和责任追究等。
任增元
吉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副所长
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是解决中国问题的评价、是满足时代需求的评价、是以中国实际状况为基础和解决具体问题为导向的评价。只要有利于中国高等教育强国建设、有利于高等教育发展就是具有“中国特色”，至于是否与其他国家有差异不是关键。
我们生活在一个评价高度泛滥的时代，这是由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性和时代特征决定的，我们最大的国情是“穷国办大教育”，在这样的条件下资源资金是有限的，对于有限的资源如何配置，各类主体都要精打细算——目前评价过多、泛滥的情景，相当程度是因为资源有限导致的。
为了解决中国问题、服务时代要求，高校评价体系应该坚持理论与实践导向之间的平衡、集权与分权之间的平衡、数量与质量的结合以及一元与多元导向的平衡。在理论与实践导向之间，理论导向严重没有做到自主面向实际、面向社会办学，我们现在发表论文的数量庞大，但是能够转化为技术与产品的研究不够，评价导向还要扎根中国大地。在集权与分权之间，我们的高等教育体制是中央政府与省级政府合作管理，然而省级政府的权力有限，分权不够就无法做到特色。在质量与数量之间，我们对质量的把控不到位，比如说代表作制度实施的还不彻底，仍存在数量冲动的问题。价值导向上，在公平、效率和质量这三者之间，经常为了提高评审效率和保证形式上的公平，反而牺牲了学术质量、创新和实际贡献；为了节约成本，哪些指标容易测量就采集哪些数据，这就背离了评价的初衷；因为一些不好采集、无法通过标准化测量的要素也是不能忽视的。在一元和多元之间我们主要的问题是强调一元，而一元就需要统一的指标，一旦有指标就出现唯指标的悖论——没有指标被诟病为不科学，有指标则容易异化为唯指标。今天的评价改革是面向未来的，未来是否可以没有指标？十年后我国博士生规模会翻一倍，如果期刊数量依旧有限，根据现在的评价体系他们可能极难达到毕业标准而无法毕业，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肖敏
陕西省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
课题重要的是中国特色的高校评价，所谓中国特色一定是有比较的，与国际上其他国家相比，我们有自己的特色。这个特色从表象上看，在文化、学科、量和质等方面能体现，但是最根本的是社会治理形态，是受中国特色和我国社会主义形态影响的。还有一个特点是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这也是其内涵之一。从中国共产党执政角度来说，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特色的价值取向。我们的评价要以人民为中心，服务于人民。社会治理形态上，高校一定是受影响的，这也是评价体系里很重要的要素。我们应该从中国的实际出发，不能盲目地跟国外比。随着一些学科的强大，过去的标杆式评价机制是应该改变的，我们需要制定新的标准。
我们既要解决宏观层面的问题，也要解决中观和微观层面的问题。评价主体如何去界定？同时评价存在一个阈值和度的问题，不评不行，评多了也有问题。此外，指标体系可能会影响教师的发展，需考虑教师和管理者之间的鸿沟如何弥合，用什么样的机制能够促进教师发自内心地热爱自己的工作，发自内心地教育学生。
彭湃
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副教授
评价体系是高等教育体系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整个社会体系的一部分。目前高等教育评价体系的特征、优点和劣势都反映了我国当前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即“后发赶超式”高等教育体系的特征。这样的特征决定着高校评价体系也具有极度追求短期目标、单兵突击、追求效率的特点。这是一个基本认识。
其次，分类评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即研究型、应用型和技能型高校的评价问题。当前，对于研究型大学的评价体系较为健全，特别需要关注的是应用型高校。这类高校目前没有公认的评价标准。这导致了很多应用型高校无法安心在自身赛道谋发展。应用型高校的教学和人才培养的评价应该注重适销对路；科研评价的重点在于能否解决高校所服务地方和行业的问题；社会服务评价的重点应该在于如何将基础研究的成果转化为产品，如何服务地方中小企业。这些评价的特点如果不区分于研究型大学，很难让应用型高校安心发展，最后分类发展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再次，关于高校评估的中国特色，我个人的观点有四个：一是行政主导，这是最鲜明的特点；二是技术至上，不是价值观至上。每个评价项目都会设计一套评价指标体系，技术性很强，从技术性中寻求合法性。但很多时候容易做的事情往往不是正确的事情。三是参与广泛：几乎所有高校都被动地被纳入各种评价项目中；四是利害问责：很少有诊断性、形成性的评价。利害性太强的评价，让高校惶惶不可终日。
另外，我认为目前中国特色高校评价体系很难称得上是一个体系，部门分割非常严重，一个部门设定一个评价项目，另一个部门也根据自己的主管范围另设一个评价项目，且不同部门之间评价项目的贯通性和衔接性较差。
最后是元评价的问题，即我们需要梳理迄今为止所有政府的第三方的评价项目，明晰其优势和不足，防止评价过多过碎。
董立平
厦门理工学院高等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所所长
不能为了评价而评价，评价不能“见物不见人”,高校不是一个个抽象的组织，而是极富独特个性的众多生命个体!因此，高校评价体系的内涵与构建都是为了促进高校组织中“人的发展”，是为了促进高校管理者、高校教师和高校各类学生的健康发展。
中国特色应是能够充分体现中国国情、中国特性的积极健康向上并对世界、对人类有所贡献的独特方面。譬如，国外大学是董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而我国高校则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这就是中国特色；而各类“同行评议”中的“人情世故”就不能说是中国特色，而是中国劣根性的一种体现。
其次，分类定位、分类评价、分类发展、分类管理是目前我国高等教育管理的一个基本共识。分类评价只是一个基本的价值判断，分类宜粗不宜细，宜定性评价不宜过于量化精准评价，分类评价、分类管理的着力点应转到高校自主定位、自主评价、自主发展、特色发展上来。
第三，高校评价体系的内涵既要注重全面性、系统性、整体性、统一性，又要突出重点、突出核心、突出特色、突出多元化。高校评价体系的核心与重点应是人才培养及其质量提升，“重科研轻教学”的“五唯”顽疾必须破除。分类评价体系构建要根据不同类型高校的办学定位与目标不同，突出不同类型高校的实际。
最后，建议课题组在课题研究过程中深入到全国不同类型高校的不同部门不同院系不同职级的管理人员与教师中进行充分调研与合作交流，充分摸清目前各类高校的实际，针对问题，把脉问诊，对症开方下药。
